《香港制造》：抓住最后一絲希望　　　　　　　　　　　　　　　文/火神姬　　也許，只是為了一個可能被遺忘的論壇，一個也叫“香港制造”的論壇過去的人們總是抱怨和感嘆已經過去的黃金時代在他們眼里，某個地方的某些話語、某些段落，隨著時間的推移，已經完全成為歷史了 　　有一天我突然悲傷地發(fā)現，還沒走到哪里，原來我已經遠遠地錯過了那個黃金時代和歷史有一天，我突然欣喜地發(fā)現，原來因為錯過，所以才不被打擾如果我知道那個黃金時代的一切，也許那種沉重的感覺會讓每個人都停下來，不再上前 　　香港制造對我來說，更多意味著一個開始畢竟，歷史已經結束，不會再回來了輝煌已經過去，再也不會回來而我剛到這里 　　 如果你把那些重的東西埋在土里，它們會再次發(fā)芽生長嗎？我不知道不過我仍在嘗試因為現在我所擁有的就是控制權；現在將決定明天沒有人知道明天我會發(fā)生什么，明天香港會發(fā)生什么，明天電影會發(fā)生什么，明天香港制造會發(fā)生什么 　　我們所能知道的可能只有現在，只有這一秒下一秒就無從知曉了　　在寫這部多年前讓我熱淚盈眶的電影之前寫下這些話就是這樣 ——火神時代

題詞。

　　這部電影的歷史已無從追溯我記得以前看過，但從來沒有關注過有一天突然聽到有人說起往事，我突然想到了這部電影，于是又把它翻出來看了一遍 　　電影，這部電影，足以讓人絕望至少當我看到它的時候，以及看完之后，我感受到了一種沉重的絕望感 　　暗綠色或暗色調的重鏡頭讓我感到沮喪和有點恐慌當他最終在中秋節(jié)期間開槍自殺并坐在阿平的墓碑旁時，他感到絕望；或者更早的時候，當他在中秋節(jié)拜訪榮少并同意殺人時……邪惡總是存在的在我們意識到之前，我們已經無法再釋放自己了 　　如此沉重的絕望，體現在陳果冰冷、非人的鏡頭中我們所能看到的只有濃重的淺綠色和模糊的混沌

　　沒有明天，沒有未來，沒有希望，沒有生命，什么都??沒有。

沒有什么 　　每天睡覺的時候，我都會夢到那些死去的女孩，滴下的血變成乳白色的牛奶或精液，然后就會夢遺 　　我一邊在廁所里洗內衣，一邊不停地自言自語因為擔心因為恐懼或者只是困惑和絕望　　中秋節(jié)一個有點忠誠、有頭腦、還有希望的小混蛋亞倫.膽小怕事，有點耳聾，他是香港唯一的智障黑幫復制一個十六歲的女孩，因為患有癌癥而有點憤世嫉俗阿山一名女學生在學校愛上一名男老師并最終自殺 　　充滿煩惱的童年這些個人群體可以這樣定義嗎？ 　　年輕而危險；小流氓；壞男孩；手淫；夢遺;使困惑;無路可走；日夜顛倒；不歸路膽小;無能；受騙；被欺負；看到女孩就流鼻血；凌亂但不愚蠢癌癥;香煙；飲料;玩世不恭;害怕死在醫(yī)院的病床上；閑逛；不去上學；瘋狂地抽煙，只是為了死青春的愛情；無能為力；或其他東西；站在屋頂上看著厚厚的云層和大樓對面高高的十字架，卻永遠無法得救 　　我一整天都感到失落郁悶黑暗的性愛秘密的欲望香煙和酒精甚至藥物最終他變得頹廢到自殺或者以其他方式死去也許有一點搖滾樂

這顯然與這部電影的主題無關。

　　什么是希望祈求什么明天可能是晴天，也可能是大雨，但至少當我醒來時，我會知道，確實是黎明了清晰還是模糊，似乎已經不再那么重要了 　　生命不需要兩個不是嗎？如果明白了這個道理，你仍然選擇死去，那么絕望將會是多么沉重也就是說，鐘秋其實明白，做人是可以逃避這一切的當一個人逃離原有的所有人際關系和社交網絡到另一個地方時，本質上就是人生的二度他的父親娶了一位年輕女子并育有一個年幼的孩子對于他的父親來說，這是他生命中的第二次；他的母親最終離開了家人，躲到了一個無人知曉的地方對于他的母親來說，這是她生命中的第二次 　　中秋放棄了本來可以拍的第二次，因為即使給他一切，再給他一次機會，他也許會明白自己無法抓住這一切 　　拿兩個更是一個不切實際的夢想也許很多人都可以擁有但有些人，出于某種原因，一輩子都沒有帶過兩次要么是他們不愿意放棄，要么就是根本無法放棄 ETC　　這部電影包容性很強我覺得他們第一個可能會拍電影，或者說，這是一部以中秋節(jié)為中心的電影，其他的都成了支線劇情 　　看這部電影的時候，我常常會處于一種虛幻的狀態(tài) 　　阿龍的身世將會發(fā)生怎樣的變化？怎么就到了這里，中秋節(jié)的時候才被人從家里接走，凡事都替他出頭呢？他的家人會怎樣對待他，以免以后他們認不出他呢？他是如何度過他的童年……等等的 　　阿萍在哪里？她如何發(fā)現自己患有癌癥幾歲發(fā)現的她之前的生活是什么樣的？之后就應該像電影里展示的那樣了父親因為巨額債務跑了，母親又是如何養(yǎng)家糊口的呢？阿平什么時候會開始將塑料管插入自己的身體以排出自己的糞便？ 　　還有阿山去學校了為什么她會愛上教官，為什么她最終選擇自殺，為什么教官連看都不看就把她寫給教官的信撕毀了鏡頭捕捉到飛舞的五彩紙屑中的層層云彩，不斷地追問這些問題 　　只是不再可能對此進行測試換句話說，這些其實并不重要更重要的是，這些人最后都死了：想死的，不想死的，都死了 　　這一切似乎都發(fā)生在我自己的想象中這部電影似乎沒有時間來描述這一切畢竟，這只是一部電影而不是連續(xù)劇由于篇幅有限，本片只能以中秋節(jié)為主線來展現一切 　　最后，這些人都死在這部電影里了被殺而死；自殺身亡 　　影片一開始，阿山的自殺就給影片自始至終蒙上了一層厚重的黑色基調也許這就是為什么我對這部電影總是有一種沉重的感覺不管這一路上我們經歷了什么，最終的結局基本都是一樣的只要有生命，就會有死亡關鍵是看我們最終如何死亡一切都會如中秋媽媽所說的那樣嗎？其實，一早就注定了 　　影片將人分為兩種：成人世界和他們的世界也許這個世界有很多層次，每個人都是一個以自我為中心的世界這些世界層組合成我們生活的世界以自我為中心的人有很多，每個以自我為中心的人對世界的看法都不同影片只有一個視角，這意味著影片只能圍繞中秋節(jié)展開所有故事中秋節(jié)位于成人世界和青少年世界的交匯處，它的視角是一面變形的五維鏡子我們所看到的一切似乎更加扭曲，或者說，是一個迷茫少年的扭曲的樣子 　　影片使用了大量的告白故事，而告白的就是中秋節(jié)因此，這部影片帶有強烈的個人主觀嫌疑，屬于鐘秋這個人物，或者說屬于陳果杉杉表示一切其實只是個人猜測 　　很多評論都說這部電影創(chuàng)造了小成本電影的票房歷史因為當時所有的香港居民，無論是成年人還是青少年，都處于同樣的困惑之中于是所有人都涌向電影院，想看看他們最后是怎么死的在我看來，即使這部電影當時不是拍的，即使不是香港拍的，這部電影還是會受歡迎的無論你在哪里，在哪個年齡段，無論你是誰，總會有你顯得軟弱、困惑和焦慮的時候我們想知道其他人在沮喪時是如何生活或如何死亡的這是影片最成功的部分 　　困惑，或不再困惑，以及如何不再顯得困惑

有時我們會停下來思考這個問題。

　　四個少年最終以各自的方式離開了這個世界有的留戀，有的堅定，有的迷茫，有的死寂 　　“要么拿兩個，要么不拿兩個”似乎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生命的最終歸宿是死亡而無論我們愿意與否，我們最終都會遭遇同樣的結局，以自己的方式死去 　　毛主席同志曾經教導我們：“世界是你們的，也是我們的，但歸根結底也是你們的你們年輕人，正值壯年，朝氣蓬勃，就像八點的太陽一樣”早上九點，希望就在你身上” 　　影片最后用流利的粵語讀到了這句話，抬頭看著斷了線的風箏，鏡頭升起，但在升起之前就停了下來　　當我升起的時候

看到這一系列的照片，我感到一種莫名的悲傷，反正我們錯過了整個時代，這樣的話讓我們熱血沸騰。

現在聽起來更像是一種嘲諷，那一代人的幸福時光也過去了，但我們卻被他老人家拋棄了他老人家的教誨充滿熱情，而我們，在他老人家的教誨下，卻顯得毫無作為年輕的一代，穿越的一代，迷茫的一代，死去的一代，他的老人還會拯救我們嗎？我不知道

　　在毛主席的指示和指引下，也許我們應該過上更加充實、積極的生活。

但我們做了什么？沉醉、頹廢、懶惰、無知

你太無恥了。

但除了喊這樣的口號、自我批評之外，一切還是老樣子 　　堅定不移和信仰在我們這一代人看來，這其實是很少見的我們沒有虔誠，沒有信仰并盲目地追求肉欲和感官但這就是我們一直以來的生活方式也許是因為我們太幸福了　　我的父親們過得很辛苦，也過得很辛苦我們享受著我們的父輩辛勤工作后留給我們的一切相反，我不再考慮進步

與我們的父母相比，他們總是更像是有信仰的好年輕人，而我們總是更像是無憂無慮卻故作憂郁的可恥孩子。

　　如果這部電影用青少年最銳利的眼光描繪這一切，就有一股頹廢的氣息斷了線的風箏能飛到哪里去？無論他能飛多遠，似乎最終都只能墜落無論它落在哪里，無論是在光禿禿的樹梢上還是在泥坑里，似乎都有它的命運信仰是一條主線，比如香港人民廣播電臺播放的指示，也是信仰，也是一條主線我們是傳單只是我們與時間失去了聯系，這常常讓我們感到迷失我們害怕、擔心，是因為我們被時間拋棄了，或者是因為我們選擇了拋棄自己、拋棄自己、拋棄時間 　　也許成癮只是某個時刻突然引起我們共鳴，于是我們被感動，然后著迷時間觀念的喪失，是我們這一代人最悲慘、最無奈的選擇

　　也就是說，我只是一個頹廢墮落的年輕人，所以這部電影常常讓我想起那首殺死無數人的傳奇音樂：《Gloomy Sunday》。

雖然這部電影中的死亡感覺仍然包含著一點點對死亡的希望，但對于我來說，這種對死亡的希望并沒有多大的力量來拯救我 　　這部電影的一切都是由太多的巧合決定的

但在某些時候，我突然沒有常識去相信這部電影所描繪的一切。

就像中秋節(jié)拿著菜刀殺死父親一樣，他碰巧遇到了一個高中生，他也拿著菜刀追趕有婚外情的父親中秋有點震驚，我也震驚了如果沒有這個高中生的瘋狂行為，或許這一切都是鐘秋這個人物干的但出于虔誠，他并沒有猶豫無論如何，這個角色戲劇性的性格發(fā)展多少都帶有陳果的同情心 　　當然，中秋節(jié)有點懦弱比如，當榮先生讓他殺掉兩個深圳人時，他就去了，但最終他想象的一切并沒有實現他帶著恐懼和擔憂逃跑了這種怯懦我們似乎經常遇到，但我們卻沒有這么好的鏡頭來向我們描述它 　　不過，有時候他顯得很勇敢，比如他為阿平的母親挺身而出，比如他最后拿槍殺死了榮少和費辰在他看來，自己似乎只是在伸張正義而已也就是說，這只是他最終的歸宿他絕望了，在他自己看來，殺死自己和這些邪惡的高利貸者可能是他對社會唯一的貢獻

　　世界變化太快了。

當我們還沒有時間去改變的時候世界完全不同了 　　亞倫的死很神秘當容大師讓他送藥時，他失敗了，容大師損失了數千萬于是被榮少所殺我很想知道，如果他在去世前寫下遺書，他會寫些什么 　　三封遺書三個人，可能認識，也可能不認識阿山；阿萍；中秋節(jié)那些看起來不成熟甚至還包含不少錯別字的遺書里卻透著一絲溫情奇怪的是，那些遺書中并沒有多少絕望的話語很多話給人的感覺是平靜，甚至有點溫暖我不知道當有人真正想到死亡的時候，是否會如此平靜、如此平和、如此溫暖 　　所有的故事最終都在那張沾滿血跡、略顯皺紋的紙上結束阿山的遺書、阿萍的遺書、中秋節(jié)的遺書把它寫在同一張紙上，然后交給一個陌生人 　　我曾經在中秋節(jié)夢見過飛機他說他沒有數過他擊落了多少架飛機有一次中秋節(jié)，我醒來時淚流滿面仲秋有一次夢遺后，一邊洗內衣一邊自言自語他的夢想總是那么美好有阿山，有阿平春夢不知不覺但他不再做夢了 　　他死在阿平的墓碑旁他無力地依偎在他說他會永遠愛著的女人的墳墓上在我看來，這或許根本就不是愛情只是青春期淡薄的性幻想和朦朧的情緒 　　我不知道鐘秋所說的未知世界是什么樣的我們仍然生活的世界，或者他們將進入的世界他們有免疫力，我們似乎也有免疫力或許，這是這部電影最后的一絲希望 　　他說他確信他們現在很幸福沒有人知道 　　他很高興地說，自己死后，面前只有幾張?zhí)煺娴男δ?，很舒服沒有人知道 　　最后絕望的希望可能就在這些無辜的孩子們身上為什么我們看到孩子總是很高興？因為我們看到了希望和未來正如毛主席同志教導我們的那樣，世界最終還是他們的 　　在把世界交給他們之前，我們只是過客我們也曾像他們一樣天真地生活著許多年后我們學會了頹廢和墮落對于我們來說，他們可能才是真正的希望八九點鐘的太陽很快就過去了，然后是正午，然后是正午對于我們許多人來說，我們醒來的時間通常是下午三四點當我們過著一種墮落的生活時，我們總是認為我們的靈魂實際上正在以圣潔的方式復活 　　這部電影的鏡頭語言非常出色很多鏡頭似乎都是陳果一直癡迷的那種鏡頭例如，從上方拍攝的一張公寓狹窄走廊的照片，透過走廊鐵欄桿之間的縫隙往下看更像是一個孤獨的孩子躲在角落里，迷茫地看著自己還不太了解的世界 　　這樣的透鏡結構有很多給人一種狹窄、壓抑的感覺但非常漂亮 　　墜落的感覺以及一種越來越愉悅的感覺這是我在他的錄音中讀到的內容每個人都很忙碌，很少有人停下來看看周圍這個再熟悉不過的世界 　　最終破滅的希望還是只能死　　希望總是在最黑暗的地方召喚我們我們能抓住這最后的希望嗎？就看我們能否用最陰險的眼睛看到最晦暗的光芒 　　我們必須找到一種生活方式這樣它就包含了一切，一切 　　 衣食住行也許已經不重要了活了這么多年有一天，當我們變得暴力、不知疲倦時，我們或許應該換一種方式思考我們究竟應該怎樣生活？ 2006年11月11日；丙戌年己亥月甲辰日 　　PS：電影信息的廣泛鏈接 　　■片名：《香港制造》 　　■片名：《Made in Hong Kong》 　　■導演：陳果　　■主演：李燦森　　■類型：愛情/劇情/犯罪/青春　　■時長：108分鐘　　■地區(qū)：香港　　■語言：粵語　　■首播：1997年10月9日/香港